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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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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條冥留下一句“下午兩點,不見不散”便揮一揮衣袖,笑瞇瞇地走了,正如他笑瞇瞇地來。

葛葉已經非常了解這位北條社長的惡劣屬性,他根本就是故意的,喜歡把原本簡單的故事變得覆雜,還說什麽多點曲折能調動觀眾的情緒。放眼網球場,觀眾的情緒的確如他所願,全都調動起來了,只是怎麽看都不太妙罷了。

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幸村精市的表情,呃……不太好懂,似笑非笑,似怒非怒,總之……有點覆雜。

好吧,她知道,這樣的表情絕對不屬於高興的範疇。

這樣的情況有點棘手,開口解釋吧,之前就已經解釋過了,再說一遍倒顯得自己心虛。最主要的是人家又沒問她,她又拿什麽身份什麽立場去解釋,很有自作多情的嫌疑。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,她倒是不介意丟這個臉,只是現在這場合……

正在葛葉暗自懊惱的時候,木村百合子又閑不住了,她的目光從遠去的北條冥身上收回來,看著葛葉,笑得促狹,“葛葉,北條君看起來很霸道呢。”

“是嗎,我沒怎麽看。”葛葉心裏煩躁,語氣也比之前生硬了不少。

木村百合子碰了釘子,臉色自然不怎麽好看,她還在盡力維持天真無害的笑容,“葛葉好像不太高興?是因為北條君走了嗎?”

葛葉又想啐她一口了,這個木村百合子還真能挑事,什麽事到她嘴裏過一遍,都會變得暧昧不明,一臉假笑的惡心死人了。

“百合子,我怎麽看起來不高興了,你倒是給我分析分析?”葛葉被她氣得都笑了,“我真的很想知道,你是怎麽看出來的?”

葛葉走到木村百合子面前,揚起嘴角看著她,微風拂起她長長的發絲,詩情畫意般飄逸。她隨手把被風吹亂的發絲往耳後一順,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。

木村百合子有點反應不過來,雖然她很不想承認,但青木葛葉那樣的笑容,確實很漂亮,不似三年前的青澀爛漫,卻透著一股子撩人的媚意,長長的頭發在風中舞動,很有女人味。

摸摸自己的短頭發,木村百合子開始懷疑,是不是自己又走錯方向了,或許三年後的幸村精市,更喜歡女生長頭發的樣子。

葛葉笑著打量木村百合子的頭發,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,看她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同情,“百合子,你的發型……好眼熟?”

木村百合子霎時白了一張臉,支支吾吾好一陣,才勉強說:“運動類社團的女孩子,大多都是短頭發,這樣比較方便。”

“哦,是嗎,我倒是沒太註意。”葛葉笑得柔柔的,聲音也是徐徐緩緩,“我現在就是好奇,百合子是怎麽分析一個人的心情的,還能推斷出跟誰有關?”

“我……”

木村百合子剛要開口,就被葛葉打斷,“我以為好朋友之間至少應該是相互了解的,可是百合子你……”葛葉看著她,神情憂傷,“你卻一再的誤會我,我……”

葛葉輕輕捂住胸口,有種說不出話的虛弱感。

木村百合子吃了個啞巴虧,心裏忿忿的。她們嚴格來說算不上好朋友,她之前是故意那麽說的,現在倒好,被青木葛葉反將一軍,全成了她的不是。

眾目睽睽之下,她也只好開口道歉:“對不起,葛葉,我只是看你和北條君那麽談得來,所以才……”

“可是百合子你,和很多人都談得來……”葛葉作迷茫狀,嘴唇輕咬,表情糾結。

“哈哈,都說了只是誤會了。”

葛葉滿意地彎起嘴角,笑得眉眼彎彎。

……

中午吃過飯,葛葉把手上的便當盒拿回家後,才匆匆趕往神奈川大劇院。到的時候北條冥已經候在劇院門口了,一見到她,馬上笑顏逐開迎了上來。

“我還以為葛葉桑忘了我們的約定,”北條冥笑得很燦爛,見牙不見眼,“還好啊還好,你要是不來的話,我就只能化身成星光下的一尊石像了。”

葛葉直接白了他一眼,舉步走了過去。

北條冥緊跟而上,與她並肩走著,“葛葉桑,別這麽冷淡嘛,今天上午我還幫你解圍來著。”

他不說還好,一說,葛葉立馬皺起眉毛,臉色不善地盯著他,“真是抱歉,我只記得你是怎麽給我添的麻煩。”

“我哪有給你添麻煩?”北條冥嘴上喊冤,實則表情愉悅,“我明明幫你搞定了那個什麽經理,葛葉就算不感激我,也絕不能冤枉我。”

“北條社長……”葛葉突然很認真地看著他。

北條冥一楞,神色正經起來,“怎麽了?”

“你的表情很、欠、扁。”葛葉慢慢把這句話說出,看著北條冥瞬間傻掉的樣子,她愉快地挑了挑眉,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劇院。

北條冥怔怔地看著葛葉的背影消失在劇院門口,嘴角緩緩彎起,眼裏似有柔光閃爍,“青木葛葉……還挺有趣的。”

隨後,他邁開大步,緊隨葛葉之後走進了劇院。

話劇開演,故事發生在戰亂年代,一位美麗的公主愛上了拼命保護自己的騎士,高貴的王子最終選擇放手,成為了一堆閃亮的炮灰。

“你覺得怎麽樣?”北條冥湊到葛葉耳邊低聲問。

“很好。”葛葉點頭,這從現場的掌聲就能聽出來,雖然故事有點狗血,但好在舞臺布景和演員、背景音樂都是一流的,演繹出來的場景讓人有種穿越了時空的感覺。

“哪裏好?”北條冥繼續追問。

葛葉默默黑線,看個話劇還帶臨場抽考,“觀眾的反應決定一切。”

北條冥的眼睛頓時一亮,“葛葉的見解很特別,又很客觀,觀眾的反應……很商業的判斷方式。”

“只要收了門票,就是商演行為,當然要以觀眾的反應為考量。”葛葉頓了頓,又說,“當然了,免費的隨便你高興,愛怎麽演怎麽演,有種比較清高的說法叫什麽……”

“藝術。”北條冥好意替她說出。

葛葉的身體向外面側了側,一副跟我無關的樣子,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

北條冥微微一汗,摸了摸鼻子,挽救道:“藝術是無價的。”

葛葉眨了眨眼睛,從兜裏掏出今天的門票,指著上面的票價,無辜地問:“這是什麽?”

北條冥:“……”

能看到北條冥吃癟,葛葉的心情很不錯,誰叫他今天給她找麻煩來著,所以說,女人都是小氣的,只要一逮到機會,絕對會報覆回來。

看著葛葉晶晶亮亮的眼睛,北條冥的眼中掠過淺淺的笑意,“你真的……”

“嗯?”葛葉偏頭望著他,嘴角始終彎彎的。

“很高興娛樂了你。”

……

話劇分為幾個小劇場,等全部演完的時候,差不多過去兩個小時,告別了北條冥,葛葉又去書店逛了一圈,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,已經是滿天霞光。

在小區外的圍墻外,有一個修長帥氣的身影倚在墻邊,晚霞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他整個人沐浴在火紅色的光暈裏,正側頭看著她。

葛葉的腳步頓了一頓,她楞楞地望著那個身影,心裏的某個角落正在坍塌——她覺得自己突然變脆弱了,他只是那樣遠遠地看著,她就委屈得想流淚。

或許是孤單了太久,終於,在這樣一個黃昏,有這樣一個人,在等她。

她用力眨了眨眼睛,逼退了眼裏的澀意,小跑到他的跟前,仰頭對著他笑:“幸村君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不曉得說啥子,祝大家看文愉快吧!

嗯……記得冒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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